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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校综合征

我在牛校待过(清华,Cornell),也在非牛校待过(川大,Indiana)。我见过许多的牛校与非牛校学生,我感觉牛校的学生确实不一样,他们的脑子貌似有一种病。经过很长一段时间,我终于总结出了这病的基本特征,这些症状被我统称为“牛校综合症”。牛校综合症萌芽于进牛校之前的“奋斗”过程,在牛校的人群中互相传染,茁壮成长,然后在毕业后遗传到一些主要由牛校学生组成的公司。

并不是每个牛校毕业的人都会患牛校综合症,但很多都会。我有一些很好的朋友是牛校毕业的,他们却没有类似的问题。所以如果你碰巧是某牛校毕业的,也没必要对号入座。

牛校综合症的主要症状如下:

  1. 舔牛校的屁股。好不容易进了牛校,结果发现不是你上了牛校,而是牛校上了你。你不但被牛校上了,而且事后为了自己的面子,还不能说它的坏话。在你后半生中的任何时候,你都会毫不留情的把这家丑外扬的人灭口。

  2. 显示牛校的标签。读了牛校,自然想享受不一样的眼光,不一样的待遇。可是如果不贴个标签,自己跟个农民工确实看不出什么区别。所以呢,一个常用的作法就是把自己的网络 ID 加上后缀,比如 shax_thu, shax_pku 一类的。另一种作法就是穿印有巨大校徽字样的衣服(一般是T恤或者hoody)。有些人毕业十几年了还留着母校的衣服,就是因为穿上之后显得牛气一些。

  3. 死记硬背,创造力不强。由于牛校一般都不是“为学生服务”,而是“骑在学生头上”的,所以不管哪个国家的牛校,“世界一流大学”,其实大部分都是填鸭式的教育,跟中国的高中没什么两样。在牛校里,很多教授才不管你听不听得懂呢,照本宣科马不停蹄地写黑板,不懂的话你就是笨蛋,不配待在我们学校!牛校学生一般对抄笔记,做(抄)作业,考试非常的在行,对 GPA 非常的关注,而不是很在乎直觉,精髓和思维方法。牛校学生最常见的心理状态,叫做“人心惶惶”。创造力往往是和轻松悠闲分不开的,在牛校如此的忙碌和压力下,创造力怎么可能产生呢?牛校学生往往喜欢显示自己搞得懂各种看似高深,错综复杂的理论,而不喜欢化繁为简,化难为易,因为如果事情变容易了,他们就没有什么优越感了。知识对牛校学生来说是一种负担,而不是珍贵的礼物。学习对于牛校学生来说是一种任务,而不是一种乐趣。世界上最有创造力的天才,其实很多都不是什么牛校毕业的,有些进了牛校辍学了,有很多甚至是完全自学成才,就是这个原因。

  4. 过度重视知识,忽视人格培养。知识其实和金钱一样,是庸俗的东西。中国有句很俗的古话叫做“书中自有黄金屋,书中自有颜如玉”,其作用就是把男人都变呆子,把女人都变妓女。牛校毕业并不能说明一个人人品的任何方面,因为牛校的所谓“教育”,根本就不是用来塑造人格的,而是用来训练机器或者牛马的。我就亲自领略过毕业于哈佛,普林斯顿,斯坦福,清华,北大等学校的人渣的“风采”。徒有野心和知识,太喜欢“奋斗”,却缺乏“人性”,有些甚至连基本的做人道理都不懂。这些人到了社会上,只会跟希特勒一样,给世界带来灾难。相反,非牛校毕业的人,很多更加随和谦虚,更加有人情味,更加善良,有些在专业上也强很多。

  5. 喜欢膜拜和谈论牛人。很多牛校学生其实自己水平一般,头脑里却都是对各种牛人的膜拜和仰慕。他们喜欢拿这些“校友”的名气为平庸的自己撑腰。他们很在乎自己的学校出过什么名人,而没有清楚的意识到他们自己是什么人。

  6. 门户观念强,很在乎校友关系。牛校学生对校友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,毕业多年还喜欢组织校友会,比较排外。非牛校学生跟人交往更加随和,一般都不管你是哪个学校出来的。进入牛校,图的往往不是学识,而是“名气”和“关系”,因为这些穷孩子认为牛校是自己通向“上流社会”的阶梯。所以如果某牛校学生听说你是校友,总是喜欢问“你是几字班的?”然后刨根问底的想了解你的底细和历史。

  7. 歧视外校来的研究生(博士生)。所谓“母校”,只是对本科生而言的。如果你本科不在牛校,而是通过考验或者保送进入了牛校,请注意了:你会被牛校的本科生歧视,融不进他们的圈子!本科生们会认为,你本科考不上这个牛校,本科毕业又没能力出国,而考研或者保送(直博)要比高考容易很多,所以你并不是跟他们一样的天之骄子。很多本科生在背地里议论外校来的博士生,都是:“这个人连XX都不会,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!”就连你博士毕业多年以后参加校友会,别人都会问你是“几字班的?”意思是,本科哪一届的?如果你告诉他你是研究生才进牛校的,你就会受到不一样的礼遇。

  8. 优越感强,幽默感差。牛校学生一般对自己学校的所有事情都很当回事,开不起玩笑。特别是没有自嘲精神,面对别人对自己学校,教授,或者自己公司的不重视,会非常的恼怒。牛校容易出呆子,不管什么事情,总喜欢故作高深的从“理论”上追究个所以然,而忽略自己对它的简单感受,从而显得很无趣。

  9. 爱显示优秀。牛校学生满脑子都是“优秀”,他们太在乎自己和别人是不是优秀。他们所谓的“优秀”其实是非常世俗的,就是将来找得到好工作或者发得了财,而不是给社会带来美,快乐,和平和真正的福利。牛校的女生喜欢找“优秀”的男生做男朋友和丈夫,不顾他们长得是否帅气,是否可爱,善良,浪漫或者有趣。很多女生喜欢一些眼露凶光的“优秀男”,大概是因为她们自己太弱了,没法独立生活吧。牛校学生不关心世界的贫富分化和经济危机,因为他们自己就是这些危机的罪魁祸首。牛校学生喜欢的,其实是一个弱肉强食的野蛮世界。

  10. 爱比较。牛校学生喜欢拿自己和别人比较,为自己制造永无止境的高标准和压力。所以牛校学生似乎永远都快乐不起来,因为他们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。如果他们嫉妒你,自己却又没法把你比下去,他们就会故意谈论另一个优秀的人,甚至当面拿你和他做比较。总之,他们所做的一切,就是不择手段的让你更加自卑。牛校学生容易跳楼,就是这个原因,因为他们总是感觉其它人都很优秀,感叹自己不如人,而其实呢他们只不过被其他人设计的假象迷惑了。

  11. 脑子里都是数字。牛校学生满脑子都是数字:学校排名,考试分数,GPA,级别,论文引用数,会议影响因子,存款金额,年龄,身高,体重,罩杯尺寸,…… 喜欢数字的原因是他们爱比较,数字可以很方便的做比较,不像其他非数字的事物。 由于不重视感觉,他们不能理解数字不能衡量的很多东西:直觉,感觉,幽默,感情,爱,艺术……

  12. 缺乏生活情趣和休闲精神,喜欢把娱乐当竞赛。牛校学生对待所有娱乐活动都像专业一样严肃,仿佛他们的生活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,除了竞争还是竞争。打个网球喜欢追究挥拍动作的角度,兢兢业业的练习所谓“步法”,喜欢比赛,喜欢参加“分级考试”(又一个爱数字的表现)。跑步喜欢绕着规规矩矩的椭圆或者长方形的路线,喜欢设定固定的距离,跑步时不看风景,不关注身体的感觉,关注的是“成就感”。拍照喜欢用巨大笨重的单反相机,喜欢研究各种专业摄影技巧,拍照的目的主要不是为了自己欣赏,而是为了显示给人看。爬山喜欢追求各种先进装备,拿着个 GPS 去险峻的荒山野岭暴走,不懂得欣赏和享受风景,纯粹的自虐狂。平时喜欢埋头快步走路,因为他们在学校里一般就是这样在宿舍,教室,图书馆三点一线间穿梭。遇到集体爬山郊游活动,牛校男生一般都在前面暴走,把女生远远丢在身后。

  13. 喜欢炒作“美女”。由于牛校女生稀少得像大熊猫,所以牛校的女生宿舍一般被叫做“熊猫馆”。一旦有不戴黑框眼镜,看得顺眼些或者稍微会打扮的女生,很快就会出名,然后被男生评为班花,系花,院花,或者起各种绰号,比如“奶茶妹妹”。其实这些女生到了牛校之外真的很一般,可是由于牛校男生见过的美女太少,而且为了反驳外界关于“牛校美女少”的舆论,所以喜欢炒作她们,想让人知道“我们学校也有美女”。而其实呢,牛校的美女能出名,正好说明了那里的美女少。美女如云的地方,美女是出不了名的——天上的云朵有名字吗?牛校男生的几乎一切古怪特征(喜欢显示优秀,把娱乐当竞赛等),很多都是为了赢得那几个美女的青睐。看我 GPA 4.0,钢琴练到十级,网球都打到五级,所以你应该嫁给我!